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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l n'ya qu'un héroïsme au monde : c'est de voir le monde tel qu'il est et de l'aimer." Romain Rolland.
世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就是在认清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罗曼·罗兰


已疯
我爱海贼王

李子成没有自救指南

养胃无聊流水账






李子成最近膝盖隐隐疼痛,但这感觉虚无缥缈,在忍到受不了决定去医院的时候又消失了。


这件事没人知道,李子成当上会长后没有和谁讲过什么烦恼琐事。白天忙金门的业务,到家很晚,朱庆已经熟睡。或许是他们两人的默契,朱庆流产以后自然而然地更少说话,家里空气像是会给肺部更多压力。华侨的小弟信任他,依靠他,李子成逐渐清理金门,把他们一个个提上关键位置洗干净手。这个过程很快,理所当然地顺利,或许这是丁青计划中五年十年之后的成果。

李子成想他现在是不是像他大哥说李仲久那样,活在腥风血雨当中。这是无可奈何下选择的处境。



李子成决定去治疗膝盖了,处理又一个不安分的人,进展到灌水泥时,他准备去港口看看日出,但膝盖传来隐痛让他不得不停下起身的动作,阴着脸看人满身破烂血污地被沉进水泥。



拿到膝盖报告前,朱庆传给他一份诊断结果,重度抑郁和精神分裂。赶回家时朱庆正处于发病状态,浑身颤抖地往墙上撞,他用棉被包住朱庆,用整个人的重量制止她,膝盖压在朱庆腿上,疼痛好像透过接触传递过来。

恢复正常的朱庆和他都一身凌乱,头发一丝丝乱飞。朱庆看着他微微笑,他也笑了下。她说想去个环境好的疗养院,本来想好好照顾子成哥,但是现在到了无法支撑自己和子成哥的时候了,所以至少不要麻烦别人,自己安静地去治疗。以为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但在医院的时候被医生强制要求治疗了,在这个时候给子成哥添麻烦,真的很抱歉。

李子成给她理好头发,恍惚见到她在灯红酒绿里第一次真心的笑。好好治疗,我会给你找个最好的医院,多和你的姐妹出来逛逛,最近真是辛苦你了。他没说自己应该担当的丈夫的陪伴,他们都明白这项义务在他们之中不存在。他看着朱庆吞下助眠药物后离开了卧室,去次卧洗澡,尝试睡觉。



朱庆去疗养院后,家里更没有了人烟味,李子成整夜整夜地蜷在办公室沙发睡觉,拿着膝盖退行性半月板损伤报告不为所动,痛到动不了时偶尔看着丁青从各种地方捡回来的装饰品发呆。木扇,青瓷花瓶,看起来就是作假的青铜器,佛像。有些当着他面“捡”回来的,有些是买回来在他面前洋洋得意炫耀的,有些是放上架子故作神秘让自己别碰的。

李子成今年三十出头,觉得八年时间比三十多年的回忆多很多,可能是自己大哥太闹了,一段段地闹得脑子里全是他嘻嘻哈哈地开玩笑,勾勾搭搭地碰撞。



在去给新楼剪彩的车上,驾驶的小弟语气游疑地说,大哥要不要去治疗一下,收拾桌子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医院报告。李子成没说什么,嗯了一声作为回应,小弟仿佛得到了鼓励,说起家中老妹体育生练伤了膝盖,去哪家医院保养好了,治膝盖不麻烦主要是坚持一类的话。副驾驶那个也时不时捧哏,话里话外都想让李子成早点治疗,看来这件事在下属里私下讨论过,是寻找契机在愈发沉默深邃的老大面前提起。李子成心中一动,想到大哥早年爱说把大家都当家人,想让他们活出个人样,视线从窗外挪回说那剪彩完带我去你说的那家医院吧。



现在李子成有时间悠哉地躺在医院病床,但他恶心白色的床单和旁边滴声的机器,每次都把电线一拔坐在沙发上处理事务,签一些大大小小的字,推拒其他老头理事试探性的探望。

医生给出两套治疗方案,手术和减缓疼痛的理疗,李子成无可无不可,在小弟们期待的讨论里决定了去手术。他觉得被固定在在核磁共振仪上,机器的转动声响代替了他的思考,长久的寂寞终于覆盖他的全身,产生了一动不能动的错觉,这十多分钟陷入了被透明薄壳封住的世界。没人拉他出来。

膝盖手术是局麻,麻药被打进脊椎,这次是确切不能动了,医生拿着一些器械切开一点点皮肉,在骨缝里面捣鼓,李子成感觉飘散在无影灯下了,透明隔绝。

大哥在发现那件事以后,让我活下来了,如果到了这时膝盖还是出了问题,会送我来手术吗?会给我带个果篮吗?

李子成每时每刻都在假设丁青活着会怎么对待他出现的所有状况。他感觉不到情绪的存在,欲望的满足,最激烈的思考也比不上丁青从港口捡个扫把用来扫地那时他忍不住的嘲笑来得真实。



手术到出院不过一周,这期间李子成无法走动,靠护士或者小弟推着在医院散步。鸟语花香,阳光明媚,病号服比西装宽松舒适。散步时听汇报下决定,除此外保持沉默,看着医院周围的人在病痛下或备受折磨,或生机勃勃。这不是正常的,但看起来正常的。

没有人敢说李子成不正常,他的表现沉默残酷,借着住院清算了所有眼线和卧底。但他拿着公司的分红存在账户里,除了睡在办公室就是回家不出门,一群胆小鬼理事私下嘲讽他生活无趣,有钱有女人不知道享受,每次开会被他吓得战战兢兢不敢多言。



这次手术后恢复得很好。所有事项都走向正规。朱庆离开家以后变得快乐很多,和姐妹经常外出约会,疗养院仿佛是环境不错的旅馆,李子成每周去一次,朱庆都带着显而易见的笑容和他见面。华侨一派对金门的掌控牢靠坚固,稳步地洗白扩大,有家人的小弟大都逐渐把人接来韩国过好日子。

李子成依旧在丁青的办公室过夜,把丁青在云南买的一些破破烂烂全部堆到公司,靠这些拥有他们的过去,幻想现在,忘记未来。

没人再知道李子成的任何不利不好,没人能威胁到他,没人再能接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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